·建党年征文获奖作品·
获奖作品
攀枝花红遍把边江
(报告文学)
/李群昌(云南普洱)
七十年前的年2月3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3军37师团、团两个营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滇桂黔边纵队第九支队41团,在师长周学义的率领下,在镇沅县南京街追上逃敌师余人,并在此展开激烈战斗,这是整个滇南战役的扫尾之战。南京街之战,毙敌多人,俘敌多人,解放军牺牲90余人。
战争就是血和铁,一群热血青年就这样永远留在了南京街的大山里。没有无数革命前辈的抛头颅,洒热血,建立新中国,哪有我们的幸福生活。
南京街的老一辈人说,那一年的攀枝花特别红,把整个把边江映衬的红霞满天。
钱穆先生认为:“一个国人不读史,不足以称自己爱国,因其知不深也。”值此中国共产党成立周年之际,谨以此文献给为中国人民的幸福生活献出了宝贵生命的先烈们!
――题记
01
年5月20日,86岁高龄的杨丽初老人站在大泥塘梁子高高的山顶上,这天的太阳有点力火,晒得山林也滋滋发响,从地上冒出的热气也好像快要把人蒸熟了,他双脚踏地站在当年敌方的机枪掩体坑里,当年这个位于北纬23°48′14″,东经°05′48″的点上的机枪让他和战友们无法接近,现如今掩体坑已快被自然界的神力溢平了,那是上苍也为倒下的战友鸣不平用自己的风力填平了它,只是为了教育后人还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大泥塘梁子和王家坟梁子两个地方自古就在南京街的大山里生长着,本来除了当地的人谁也不会知道有这两个地方,只因为解放战争时期的滇南战役的最后之战斗发生在这里,所以历史必然地把这两个地点刻进了人们的记忆里。
大泥塘梁子生长的高度是米,山的东面是黄家丫口村民小组和新村村民小组,西面是高笕槽村民小组和大水平村民小组,年以前的南京街和南京小学还建在大水平村民小组的后山上,南面是南京村委会及大烈洒、小村、大箐边等村民小组,北面是郑家山村民小组,更远的对面大山是京联村民委员会,东面隔江遥远的大山里是墨江县的新抚乡,一个有着革命故事的叫做老围街的地方就在对面的大山里,两县交界处的把边江长年累月不知疲惫地流淌着,南面的清水河也是迫不及待地汇入到了把边江,想以此增加自己前行的力量。江水也有情,在远离故土的时候总有不舍,只因养育自己的身后的田园山水,回头告别的时候顺势在附近摆成了大片平坦的河漫滩,当地人叫做沙坝,沙坝地水丰料肥,给这里的人们提供了耕种的好条件。
王家坟梁子和南京村委会所在地连成了一片,只是它明显地比周边长的高些,最高处为米,山顶位于北纬23°47′14″,东经°05′06″的位置。父亲那年13岁,他回忆说枪声响了一夜,早上天亮后响的更急,后来他们在山上捡了很多弹壳,松树的身上也有许多弹头嵌在里面,他们掏出来炼铅疙瘩。当年我们在南京村小学读书时要自己煮饭吃,煮饭时烧的柴火就是在王家坟的山上砍的,老师带领我们玩军旗游戏也是在这个山上,有时我们也会用当年机枪手的掩体作势,模拟从电影里学来的机枪发出的“嗒嗒”声。
大泥塘梁子和王家坟梁子两个山头站在把边江的西岸,两山几乎同在一条纬线上也长得差不多一般高,直线相距不过两公里的数值,相貌也和双胞胎生长的样子不差多,上面也同样长满了松树,也是在同一天经历了战火的洗礼。
把边江和清水河两岸生长着数不清的攀枝花树,冬天一树花开很是红红火火的把两岸装点得一江红,不但映红了天,也映红了生活在沿岸民众那朴实得像大山的脸。村民们睡觉时靠的枕头芯是攀枝花做的,蒸饭用的饭甄也是攀枝花树的主杆做的,蒸出来的饭那是香飘四野。
四周的大山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边,山的那边还是山,只是山那边是否也有山这边的故事?风刮过来的力量摇动了山上的松林,大家都向一个方向歪着头,有点像夜间部队行进时从最前边向后传递口令,松果之间相互碰撞的声音也如部队集合时的哨音。
大泥塘梁子的山顶上的松树也是近些年才长大起来的,原来生长的那一代已经为这里人们的幸福生活贡献了自己的一切。在杨丽初眼里这些松树就像他的战友们列队欢迎他的到来一样严肃和敬重,他知道他的近百名战友至今还坚守在这里。22岁的那年他曾在这里冲锋陷阵,当时他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滇桂黔边纵九支队42团加强连指导员,从老家景谷县振兴乡出来好几年,对参加革命的信心那可是从来没有动摇过。面对这片曾经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两行眼泪从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流到脚下的土地里,这是让他牵挂了一辈子的土地,今天终于来看他的战友了。
60多年前的那天,战友一个个从自己身边英勇地倒下,那厮杀的场景惨不忍睹,在解放战争的滇南这最后一战,在共和国成立后的边远之地与亲密战友的生死离别,他的心里如刀口遇到滚水烫,真是疼痛难忍,那永远的痛是无法用言语诉说的,在这里他老泪纵横,眼泪证明了一切,那是对长眠在这里的战友的深切怀念。
山风吹拂而过,轻轻地抺去从他同脚下这片土地一样老样的脸上流下来的泪水,好在有他的五弟在旁边搀扶着,他才能站得如此挺直,那个标准的军礼姿势尽管和当年有一定差异,但在这个年龄段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为了同一个目标,为了共同的信念,为了人人幸福,多少先烈献出了他们的生命,是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为我们创造了这个幸福的社会。心理学博士苏心女士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我们这块多难的土地,新中国的版图上洒满了先烈们的血迹。
南京街这块热血的土地,有红色精神传承的基因。
02
年的中国大地一片烟火,惨烈的枪炮声不断,逃命的拼命跑,追击的人比跑的人脚下更有力,脚步更快,大概这就是平时常说的那种“心中有信仰,脚下有力量”,最终立马横刀站在跑的人前面,夹路相逢勇者胜,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勇者站在了胜利的舞台上。
面对艰难的岁月,一个人一旦有了坚定的信念和明确的目标,便浑身是胆,脚下也能生风。中国人民解放军和地方革命力量在共产党的领导下用自己的生命为中国人民打出了一片和平的天空,创造了一片幸福的生活之地,从此这大地就这么实在,生活在这大地上的人们就如此安详。
时间回放到年4月1日至15日,在这不算太短的半个月时间里,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国共产党代表团与以张治中为首的国民党代表团,本着为中华民族负责的态度,为减少战争对人民的伤害,在北平进行了谈判和会商,拟定了八条二十四款的《国内和平协定》。
到4月20日的时候,国共双方代表在北平谈判商定的《国内和平协定》送到蒋介石手上时,还是那句“娘西皮”的口头禅,他拒绝了这个协定,他不想就这样把权力交出来,他还希望划江而治,最后希望能以大西南作为重来的基地,然而,此时他已是八十岁老翁挑担子,心有余力而力不足,只能远走他乡,兵败孤岛,思乡而亡,故今也难入土为安。
三加二减五等于零,和平协定无望。年4月20日深夜,李宗仁、何应钦复电张治中并南京政府代表团各代表,拒绝接受和平方案,并极力反对解放军渡江,和平谈判宣告彻底破裂。于是毛主席和朱总司令向全体人民解放军发出命令:“奋勇前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中国境内一切敢于抵抗的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国人民,保卫中国领土及主权的独立和完整。”毛主席“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的一声令下,中国人民解放军百万雄师过大江。
相关资料记载的是,渡江战役以后,人民解放军继续向东南、中南、西北、西南大进军,至年9月,解放了除西藏、台湾、西南等地区外的国土,取得了中国革命战争的胜利,迎来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诞生。
在如此的大趋势下国民党还是企图以大西南作为跳板负隅顽抗,可是年12月9日,国民党云南省政府主席卢汉在昆明宣布起义,国民党和蒋介石失去了最后一个希望。
第二天,毛主席主席和朱总司令就从北京发来贺电,对卢汉率部起义给予了高度评价。贺电说:“佳电诵悉,甚为欣慰。云南宣告脱离国民党反动政府,服从中央人民政府领导,加速西南解放战争之进展,必为全国人民所欢迎。”这是大势所趋,卢汉把握住了时势。
但是,盘踞在云南的国民党第8军李弥部和第26军余程万部仍执迷不悟,蒋介石令陆军副总司令汤尧从台湾飞抵云南,将上述两个军组编为第8兵团,由汤尧兼任司令。
12月15日,该兵团由沾益和宜良两地向昆明进犯,妄图占领昆明,挽回局势。
解放军第2野战军司令员刘伯承和政治委员邓小平即令卢汉起义部队和边纵部队,结合工人、学生、市民和郊区农民进行昆明保卫战,并令解放贵阳城的第5兵团第49师乘车由黔西进入滇东北驰援昆明,沿途歼敌余人。
敌进犯昆明受挫,又慑于解放军增援部队威力,遂狼狈逃到滇南蒙自、建水、开远和石屏一线,准备伺机外逃。余程万他自己也可能没有想到,他和他的部队命运就定格在这里。
在对国民党残敌的最后围歼策略上,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对解放大西南采取了大迂回、大包围的作战方针,派出解放军从陆路、空路进行封锁,阻止其外逃。
为了歼灭汤尧集团于滇南地区,不让其出境而逃,当时在莫斯科访问的毛泽东急电刘少奇:“请告刘邓转知卢汉及云南我军,只可在李弥、余程万之先头阻止其向越、缅前进,不可向其后尾威胁或追击,以免该敌过早退入越南、缅甸,卢汉及我军均应向该敌进行政治工作,策动该敌起义。”
刘邓首长遵照毛泽东主席的指示,一面命令入滇增援的我第49师暂停前进以麻痹敌人;一面又急令驻广西百色的第4野战军第38军第师、第师归第2野战军第4兵团指挥,立即向云南进军进行围歼。
与此同时,刘邓首长还根据毛泽东关于策动敌军起义的电报精神,写了一篇语重心长的《忠告滇南残敌书》。
这封书信中说:“茫茫大地,只有你们孤零零的两个军,还没有找到归宿。全中国都解放了,蒋介石只剩下几个孤岛,眼看不久也就解放,你们何苦还在云南乱转呢?你们想逃跑到越南吗?人民解放军早已堵击你们了,你们不要妄想可以逃脱。纵使有些残兵败将逃到越南,流亡外国,又有什么出路呢?……现在你们可以考虑的时间已经很少了,希望你们赶快觉悟,赶快派代表到昆明,找卢汉主席接洽,并与74军联络。这是你们的最后机会,回头是岸,望勿一误再误。”
有关资料记载说,12月31日这一天从早到晚,从陈赓将军的司令部到进军云南第一梯队的全体指战员都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所有的电台都打开等待着他们的答复,大家都是这块土地上的中国人,解放军指战员也希望他们能放下武器,然而他们放弃了最后的机会,注定要走一条没有归期的路。
年1月15日,解放军进入蒙自,一举攻占了蒙自机场,封闭了国民党军队的空中逃路。国民党残余部队共万余人向元江方向逃窜,企图经元江从普洱逃往国外另谋生计。
读过这些前辈们记录下来的文字,我们的后人应该牢牢记住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今天的幸福生活是先烈们拼了命为我们换来的,共和国的旗帜上是他们血染的风采。
放着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给他们指明的阳关大道不走,可他们偏要往阴曹地俯里钻,真是吃了秤坨,铁了心以人民为敌,正如那句歇后语所说的手拿谜条难猜,执迷不悟。
03
敌人要来了,元江的革命力量做好了阻击准备。多少年来,他们受尽了这些兵痞的欺压。在民不聊生的艰难岁月里,他们希望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给他们带来幸福的生活,因此倾其所有积极支持解放军对敌人的追歼。
元江是一块革命老区,他对滇南的工作有着渊源的关系,年3月,在李和才的支持和掩护下,党组织在元江小柏木村李和才新建的住宅开办了军政干部训练班。这里成了滇南武装斗争的策源地,4月,小柏木军政干部训练班结束后,党组织将一部分学员组成4个工作组,一个组到景谷县勐主,他们同勐主支部的同志们一起开展景谷、澜沧、六顺一带的革命工作。小柏木军政干部训练班的开办,聚集了滇南地区的革命力量,为云南解放和发展培养了一大批干部,初步建立了元江地区的反蒋统一战线,带动了元江县崇善乡、因远乡等大片地区的群众工作,为组建党领导的革命军队,进行滇南地区包括思普区的武装斗争,开辟革命根据地作了干部准备,正是这样一批干部改变了思普区的社会结构和经济发展模式,促进了革命的胜利。
云南党史和思普党史显示,元江开创了滇南武装斗争的多个第一,年3月滇南唯一一次由中共云南省工委组织的军政干部训练班在元江小柏木村举行。年4月3日滇南革命武装斗争的第一枪――撮科起义在元江打响。年7月25日滇南第一支人民军队――云南人民自卫军在元江朋程建立。年8月19日云南人民自卫军建立后的第一战――洼垤奔袭战在元江打响,取得首战大捷。年8月1日滇南第一个县级人民政权在元江建立。年8月11日,滇南第一个地方武装护乡团在元江成立。年,根据省工委指示精神,滇南工委领导的云南人民自卫军各支队统编为云南人民讨蒋自卫军第二纵队,进军思普区后,思普地区党、政、军由滇南工委和纵队部党组织统一领导。年6月,根据边区党委指示,云南人民讨蒋自卫军第二纵队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滇桂黔边纵队第九支队,9月12日在宁洱县正式成立。一本书名为《从地下工作到武装斗争》的书第一篇,即年3月25日中共思茅地委在《关于解放战争时期思普武装斗争问题的认识》里有这样的文字:解放战争时期,思普区地下党组织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滇桂黔边区纵队第九支队(含其前身――云南人民讨蒋自卫军第二纵队),在三十年代地下党开始撒播革命火种的基础上,在各地党组织和兄弟部队的配合及各族人民的支持下,遵照党中央关于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政治纲领,结合边疆多民族和封建武装割据这一特殊的社会历史条件,运用党的“三大法宝”,恢复建立并发展了党的组织和工作据点,依靠各族劳动人民,团结包括民族上层人士和开明士绅在内的一切爱国反蒋力量,组成广泛的爱国反蒋民族统一战线,开展了武装斗争。党领导的人民武装力量发展到多人枪,先后解放了二十几座县城,开辟了拥有多万人口7平方公里地域连成一片的革命根据地,平定了大规模武装叛乱,消灭了国民党地方反动武装多人,配合野战军歼灭国民党逃入思普的残部5余人。
在元江阻击战中,滇南地委和元江县委积极组织力量,全力配合解放军阻击逃跑之敌人。中共元江县委和元江县临时人民政府立即组织交通沿线人民群众把粮食收藏起来,将所有船只撤回到元江西岸,把沿途村庄的群众疏散到安全地带。
同时,派出县警卫队和整训队余人,与卢汉起义部队保安第十团配合,封锁元江沿岸的所有渡口,并撤掉元江铁索桥上的木板,只留下几根光秃秃的钢绳架在江面上,江的西岸安排了一个排驻守铁索桥,做好了阻击国民党军队的准备。
元江护乡团也从建水撤回元江,回到大哨、甘庄一带,阻击敌人。在撤回元江的途中,护乡团一路阻击敌人,拖延国民党部队前进时间,等待解放军大部队的到来。
元江人民也都动员起来了,他们把自家的粮食拿出来支援解放军部队,并积极参与救护伤员,为战争的胜利做着一切工作,人民的支持是胜利的基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志在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
年1月21日,国民党军师师长孙俊贤率领的先头部队到达元江,抢占铁索桥,拉开了元江阻击战的序幕。
当时元江县城没有部队,恰好卢汉起义部队经过元江。元江县委得知国民党部队来到元江时,派人去把起义部队追了回来,守在元江边上。
孙俊贤的部队到达元江时,遭到了军队和民众的顽强抵抗,但敌我力量悬殊太大,国民党军队武器装备精良,不到一个小时便占领了铁索桥,守桥官兵全部牺牲。孙俊贤派人从铁索上爬过来,重新铺好了抽掉的木板。
孙俊贤率领的余人抢过了铁索桥之后,因惧怕解放军追来,便不顾后面的大部队,他硬是下令炸掉了铁索桥。
炸桥的时候,铁索桥上的人、骡马还在桥上行进。为了自己的利益,孙俊贤不管那么多。桥被炸后,那些人、骡马还被吊在铁索上,相当残忍。有时候人不如狗,狗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狗,而人有时候很无耻,为自己的私利,做的不是人做的事,有句话说“无耻是无耻者的墓志铭”。
国民党军队大部队年1月22日才赶到元江边上,看到铁索桥被炸,国民党陆军副司令汤尧气得火冒三丈,指着江对岸说:“过江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抓到这个混蛋孙俊贤,把这个狗日的不顾大局的家伙就地处决。”可是面对滔滔江水,他也是心中无策,手中无技,无法收拾这个残局。
副官在旁边及时帮着凑火说:“就是,抓到了一天也不让他活。”
通信兵报告说:“共军离我们只有五公里,他们马上就追上来了。”
国民党部队无法过江,汤副司令便命令工兵抢修铁索桥,但铁索桥还没有修好,解放军野战部队已经在年1月23日拂晓到达元江东岸,控制了铁索桥的制高点。国民党军队无法再修桥,便向江边大山逃窜,打算另寻通道过江。
年1月23日,解放军大军在边纵部队、地方武装的配合下,向国民党军队发起全面进攻。元江坝子一片沸腾,支前的群众漫山遍野,为自己的军队抬担架,送茶饭。经过三昼夜的激战,国民党军队插翅难逃,饥渴难忍,大部分被歼灭,在江边共毙敌余人,俘虏1万余人,国民党陆军副总司令兼第八兵团司令汤尧及第八军军长曹天戈等国民党高级将领向解放军高高地举起了手,而他们中侥幸逃脱的几路残兵败将,也都进入了思普军民的天罗地网之中。既然他们抱着石头跳深渊,死不回头,那就让他们像打出的子弹射出的箭,永远无法回头。
04
陈赓遵照毛泽东主席和中央军委关于“敌逃必追,追击到底,不歼不止,攻心为上”的作战原则,命令第13军组织精干力量,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滇桂黔边纵九支队和卢汉起义部队的配合下,跨过元江追歼逃敌。13军指挥机关决定由第37师师长周学义和副师长吴效闵各率两个轻装营执行这个艰巨的追歼任务。滇南和滇西南地区山高谷深、林密路险、山河纵横交错,要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必须付出常人无法想象的体力和意志力。
从敌师俘虏的谈话中,解放军获悉26军一部和第八军师及教导师一部约0人,正向中缅边界的南桥县逃跑。37师副师长吴效闵奉命率部向南峤追击。吴效闵副师长率领两个营由南路追歼逃敌,他们在墨江通关歼灭宪兵团一个营以后,与边纵第9支队的机动营会合。2月6日部队进入宁洱,滇桂黔边纵队第九支队张华俊政委、方仲伯副司令员、唐登岷主任率部队和群众夹道欢迎。据团政委赵培宪同志后来回忆:“群众敲锣打鼓,燃放鞭炮,扭秧歌,不断高呼‘欢迎大军到宁洱!’街上悬挂着‘太行子弟进思普,华北雄师卫边疆’的大幅标语。群众给吴副师长脖子挂上花环,给战士们胸前和枪口上挂上红花,端糖开水给大家喝,并给部队送米、送肉、送菜、送柴禾,气氛十分热烈”。唐登岷同志率领机动营同他们一起高速行军,准备把敌团残部消灭在澜沧江边。紧接着两部并肩南进,于2月16日农历大年三十,在南桥和勐宋追上敌第8兵团最后两股流窜的敌官兵两千余人,也采取了军事打击和政治攻势相结合的办法,予以大部瓦解和歼灭,国民党军在云南的部队只剩第26军第93师团和第8军第师第团的0多人逃入缅泰边境的丛林。中国人民解放军滇桂黔边纵队第九支队第41团、42团配合野战军在镇沅、南桥、车里歼灭敌人第93师师部、团和师残部。2月19日,我军解放滇缅边界重镇打洛,把红旗插到了祖国的边疆,至此,滇南战役全部结束。
孙俊贤率领的师多人过了铁索桥之后,一路狂奔,他曾得意忘形地说:“从无量山中走出去。共军就被我们甩掉了!”这是最大的一股残敌,十分凶残,过元江后,凡没有防备的村寨无一不遭到他们无情的抢掠和屠杀。他们渡过阿墨江又沿把边江北上,沿途两次遭到我九支队43团9营从新平东瓜岭回师时的阻击,延缓了进度,2月2日晚才到达南京街。
孙俊贤带领的师分两个部分渡过把边江,一部分人员过江后从清水河经翁棚、大红坡、大烈洒到达南京村大箐边,并在罗家安营歇脚,师部就在这支部队里。另一路从蛮糯过把边江后经黄家丫口到达高笕槽驻营,这是该师的主力部队,先头部队的一个连已到达大水平这个寨子驻营。
两部人马到达两个安营点时已是2月2日的晚上了。这个大山里人家少,孙俊贤决定在这里休整一天,顺便筹集一些粮食。这一夜是半个月来睡得最舒坦的一夜了,南京街大箐边老罗家猪圈里那头准备过年的多公斤的肥猪让他们好长时间没有进油的肚子很是舒服了一夜。夜里孙俊贤梦里还梦到了留在家乡的婆娘穿着红色的衣服向他走来,手里还端着一大碗肉,那笑容还是像刚过门那天一模一样的醉人。突然一块瓦片从房顶上掉下来打泼了婆娘手里的碗,瓦片翻滚着重重地砸在他的脚上。猛然醒来,原来是这半个月来连续奔路的成果使脚下的老茧磨掉了,露出的新肉冒着黄水,钻心的疼。按照周公解梦的说法,梦见吃肉是梦者近期在感情中有极强的控制欲望,然而,他只能是做梦了,对局势他们已是如和尚的脑壳没法(发),无力回天。
3日早上天灰灰亮的时候,到各家各户找粮的士兵三五成群地出发了。在小村的马维先家楼上找到了仅有的半斗米,鸡圈里的3只鸡也顺手抢走了。在稍富一些的人家马熙良家抬走了一口袋米,两个士兵找了一棵竹杠一人抬一头,装粮食的口袋吊在中间。鸡从圈里放出来的早,它们早已上山觅食去了,山里头的鸡白天是抓不到的。
在高笕槽安营的一队人马,也是到各家各户搜抢粮食,家里吃的基本被抢无剩了。生于民国28年()的罗扬福,时年21岁,据他在《烈士纪念塔在我心中》一文里回忆说:“回到村中一看,到处乱七八槽,坛坛罐罐砸得粉碎,遍地都是瓦渣,家中的粮食没有了,我家的大铁锅也不知被抬到什么地方去了。当时离过年只有半个月,一些人家已杀了过年猪腌制了腊肉、火腿,这些全都不在了。活猪被国民党军开枪打死剥皮烧吃煮吃,抓到的鸡也被烧吃光了,到处丢的是有毛的猪皮、鸡毛和肠肚。”
05
《南京街追歼战概况》一文中说,为了不贻误战机,快速追上敌人,周学义师长对参战的各团队作了一次大精减,把42团的4营组成了4个排的加强连,余克己为连长,杨丽初为指导员,营参谋长段恒举和政工队长谷青也调来加强领导。
老红军周学义师长率领两个营越过荆刺丛生、山俊谷幽的哀牢山,涉过水流湍急的阿墨江后,沿残敌逃跑线路顺把边江而上,经过昼夜急行军,经界牌、堂上街、老围街,到垮尼江(把边江支流),九支队41团、42团加强连和野战军团、团共5个营约人的兵力,马不停蹄,奋力追赶国民党军残部。
2月初的把边江水依然还是冷嗖嗖的,在V字型的山谷河川中,历经炮火和路途洗礼的革命队伍,不畏艰难。其实,在人生的旅途中,如果你明白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并且表现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斗志,那么世界除了给你让路之外别无选择,一支为着人类幸福而长途追歼的队伍,各种困难没有吓倒他们。根据逃敌的路线,追歼部队兵分两路,一路(北路)从蛮糯过把边江在高笕槽追上逃敌,另一路(南路)从古城过把边江在南京村追上逃敌。据老一代人讲,他们从没有见过那么多兵,过把边江后在河边休息时只见黄压压的一大片人座满了河岸边,上山后一个山坡都是黄皮兵。
2月3日下午分别在南京街的大泥塘梁子和王家坟梁子接上了火。村民们听说兵来了,早就跑到山上躲起来了。那枪声把他们本来就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心脏吓得大气不敢出。
追上敌军后,周师长看到敌军比较混乱,就决定打一场“挖心战”,他随即派出了一个尖刀排,尖刀排全部配备冲锋枪,并带足手榴弹,稍加化装准备趁夜混入敌军内部来个“中间开花”,打乱敌军指挥系统。
遗憾的是尖刀排的战士们还没有找到敌军中枢就被敌人发现,这时尖刀排的战士们就边打边冲锋,打得敌人晕头转向,最后尖刀排战士全部英勇牺牲。尖刀排的猛烈冲杀,不仅打死打伤不少敌人,同时还给敌军造成了心理恐慌。
据史料称,当时,师长一听到尖刀排的枪声就发起进攻,指挥部队顺敌军占领的主峰大泥塘梁子冲杀而上,在山头上敌军早已布置好了阵地,攻击部队有损员。此时,天已经黑了,我军与山上的敌军形成对峙。
为了明日拂晓的总攻,周师长趁夜调整了部署,他亲自到后面选了个炮阵地,把全部迫击炮集中起来使用。准备总攻时先炮轰后冲锋。
但敌军也作了调整,孙俊贤下令留一个营死守大泥塘梁子,居高临下,顶住我军前进,而他本人则率领大军,趁夜向镇沅县城即按板镇方向逃窜了。
黎明时分,周师长用不大的声音宣布:“今天这战,37师上,边纵的同志观战。”
周师长是要37师打硬仗,做出表率,让边纵同志见习一下,从中学习野战军打仗的精神。
周师长一声令下,刹那间,20多门迫击炮一起轰鸣,震得山摇地动,两耳嗡嗡。
仅两三分钟时间,数百发炮弹在大泥塘梁子的敌阵地开了花,给敌人承重的打击炮声一停,随着嘹亮的冲锋号,37师的勇士们像离弦的箭向大泥塘山顶冲杀而上,想一举歼灭这股逃跑之敌。没想到,这股敌人十分顽强,他们采取梯形防御,一梯队打垮了,二梯队又迎了上来。
大泥塘梁子主峰三面山坡较为陡峻,加之落于山坡上的松针光滑不稳,平时人在上面行走都要十分小心,但英勇的人民军队并不会被这点小困难吓倒。困难没有统一的标准,每个人都有独到的见解,只不过,如果你不把他叫做困难,你就会想出相应的对策来,如果你非要把它当成困难,你就只有愁眉苦脸了。
国民党残军凭着大量的手榴弹和许多挺轻重机枪,组成了密集的火控网,对我方杀伤很大。由于敌军占着有利的地形,37师的勇士们被敌人的轻、重机枪射杀得像“柴筒”般滚下来,仅几十分钟时间,我军就伤亡了几十人。团1营2连战士林家友的双眼被炮弹击中,他凭着枪声的位置举枪击毙了敌军连长,他身边的同班战士袁忠生在右手被炸伤,他用左手举枪把敌军的命送上了天。
周师长见情势对我方不利就下令停止冲锋,想再来一次炮击,但因炮弹不济只得作罢。正在这紧要关头,4营的参谋长段恒举向周师长建议,由他带领我加强连绕到敌后进行侧击,配合正面进攻。
周师长同意了他的建议。
我加强连得到侧击命令,随即脱离正面,从右下方的山坡迂回而上,出其不意发起猛烈攻击,打得敌军措手不及,不一会儿,纷纷举手投降。但敌营长却很顽固,虽身受多处创伤,但仍然举着手枪,操着嘶哑的声音不断喊:杀!杀!
见此状,4排的一个战士冲上去,一刺刀将他刺死了。正面进攻的37师听到4营的侧击枪声随即猛冲而上,一举夺下了阵地,全歼了敌人。
枪声一落,周师长策马而上,他大声表扬道:“打得好!打得好!俘虏呢?”
战士们押着俘虏去见他,他只问了俘虏一句:“你们师长呢?”俘虏指着后面的山路回答说:“他昨夜就带着主力部队走了,只留下我们一个营!”
师长没再问什么就策马沿着山路往前走,没走多远他的坐骑就绊发了敌人扯在路上的手榴弹。轰的一声,他从马背上颠了下来,警卫员立即把他扶起,幸好没受伤。
在大泥塘梁子,团和边纵42团加强连的指战员经过激烈的战斗,解决了占据大泥塘梁子的敌军。
大泥塘梁子是南京街战斗的主战场,在这个山梁上解放军牺牲了60人。
在王家坟战场,解放军部队歼灭了主峰上的守敌,其余敌军已随孙俊贤主力逃往按板镇方向,这一战场解放军牺牲了18人,这18名烈士已经在纪念塔上有具体的名单。
在王家坟的山头上,团1营1连1班长王松林被子弹击穿了大腿,卫生员袁来顺见状立马冲到跟前帮其包扎,敌军的子弹同时向他俩射来。祁文生和邹兴耀见战友倒在了敌人的枪口下,双双跃出掩体冲向敌人,最后与敌军同归于尽。2营4连班长任保国被子弹击中,他把流出的肠子一把塞回肚子里抱起枪冲向敌人。一颗手榴弹在空中翻滚着飞向身边的战友,班长陈明礼神秒把战友压在了身下,他的血浸透了战友的周身。边纵41团1营战士杨忠林在子弹打光之后,抽出大刀让3个敌军的脑袋搬了家,自己被子弹击中。
在杨丽初的《二次重返南京街》的回忆文章中称,“在大泥塘梁子,先炮轰后冲锋,战斗十分惨烈。近两个小时的战斗,就全歼敌人一个营,其中死伤约百余人,俘获约人,我方伤亡人,其中伤亡约各占一半。团和边纵41团在新南京街王家坟的战斗,歼敌百余人,我方牺牲18人。两处合计共击毙敌人百余人,俘获余人,我方牺牲78人,再加上头天晚上在夸尼江到老南京街的山坡上,执行挖心战的尖刀排牺牲约20人,解放军总计牺牲98人。”在该文中杨老先生提出了两点建议,一是这次改建南京街烈士纪念塔,我认为碑刻烈士人数应为98人,这样比较合乎实际。二是对大泥塘梁子主战场下面裸埋的烈士,建议进行一次挖掘,若能找到一些骸骨和遗物,可集中起来建一座合塚。以慰死者,教育后人。
在我的记忆中,那年在村公所办公房对面建设大仓房装公粮,在挖地基时还挖出人骨头,老一辈人说那是当年牺牲的解放军,我们小学生不上课时就去旁边观看大人们劳作,可在“文革”的年代并没有人引起重视。挖出骨头的地方距国民党残军指挥部的老罗家仅有20米之远,据老人口头传下来的说法是三个解放军战士来攻击敌指挥部未成功而牺牲。
抬头看看我们中华民族飘扬着的五星红旗,那永不褪色的红色,是历史的见证。英烈们,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们是我们心中那盏永不熄灭的灯!
在南京街战场的牺牲人员中有一名是新抚区人民政府财粮助理员郑维义,他是南京村郑家山人,他的工作是专为解放军筹集粮食的。那天,他把敌军误认为是解放军,很高兴地喊:“解放军同志,你们辛苦了。”后来,被敌军抓住用裤带扎紧双手,并向他开枪而光荣牺牲。当时的古城属墨江新抚区管理,后来区划调整时才划入镇沅。
2月4日上午,41团奉命派出警卫排带领当地村民一起清理战场。
当地村民们配合解放军到两个战场上去打扫战场,收捡枪支,有完好的步枪、手枪、机关枪,也有砸烂的零件和散落在地上的子弹,特别是黄黄的弹壳遍地都是。
在处理战场上的遗体时,凡看到有红五角星帽徽和“中国人民解放军”胸章或手臂扎着白毛巾的就挖坑一一埋葬,并将能辨认的牺牲者姓名写在木牌上插在土堆头上,只是这些木排并未坚持很久,岁月的力量风蚀了人们美好的愿望。
清扫战场时,对双方伤员用淡盐水消毒、清洗伤口。对俘虏首先是一一进行清理登记,对他们初步进行政治、政策教育,让他们有饭吃,安定情绪。
南京村的罗显会是位身材矮小的老人,年他75岁,身体健康,记忆清晰。对南京街战斗,他回忆说:“当年打仗时,我才十一二岁,听到枪炮声就跟着大人跑躲了,怎么打不知道,但后来埋尸体时,我是亲眼看到了,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个地方,可以带你们去看。”
年5月20日这一天他坐上罗定宏的车,带着杨丽初一行人在距离老南京街二公里许的地方即大泥塘梁子,找到了当时埋人的现场。
他指着一个干沟说:“这里是埋老黄狗(指国民党军队)的地方,尸体丢进干沟里,从两面挖土下来就埋了,但不记得是多少人。”
再往前走,他指着一处稍微平缓的地方说:“从这里到那边,埋的都是解放军。”
他还说:“当时没有棺材装,只是在土坎下面挖了个平台,把烈士的尸体一个挨一个地排好,而后从土坎上把土挖下来就掩埋了。这排埋不完,又在下面埋了一排。埋下去的烈士很多,但究竟是多少也没有记数。”
听他这么一说,杨丽初认真目测了他说的距离,足有20余米的长度。如果一米埋下两人,第一排就能埋下40余人。他说第二排要少些,就算埋20人吧。两排合计就在60人以上。
2月5日,由边纵四十一团统一把俘敌送往元江收容站。
06
4号那天凌晨,狡滑的敌军以一部分兵力应付解放军,其余大部分由敌师长孙俊贤率领向西逃跑。
南京街战斗结束后,解放军乘胜追击,这是一场体力和意志的竞赛,我野战军怀着无坚不摧的意志和练就的一双双铁脚板硬于2月4日下午赶到镇沅县城(按板井)。
在按板井周师长马上召集41团、镇沅县政府、武工队、按板盐厂盐管会的负责同志举行紧急会议。根据当天上午敌人从县城附近帮坑河、三岔河、磨庆往勐统方向逃窜的情况,解放军决定以主力部队为主,地方武装配合,继续追歼逃敌,并组织县武工队、民兵、群众配合行动,支援战斗。当天夜晚,镇沅县政府派出部分人员和民兵为解放军带路,连夜往勐统方向疾进。
脚踏车挂飞轮,快上加快,经过一夜急行军,2月5日凌晨,周师长所率领的部队超越了敌人,并占领了勐统要塞,阻住了敌人企图通过勐统逃往境外的去路。前一天夜晚从镇沅县城出发的唐继武带领的县武装大队,也同时在当天上午赶到圈田街,并与溃逃到圈田街的敌人先头部队接上了火。中午,解放军分三路从勐统返回圈田街西北翼的玉龙寺山、东北翼的鹦歌塘梁子进行阻击。失道寡助,正义的力量在四周筑成了不可破的网,网中之敌已无可突。
6日拂晓,正当战斗十分激烈之时,边纵41团赶到,二营渡过勐统河到大井,占领了圈田街战场的西面阵地,阻住敌人向西逃窜,团部和1、3营占领圈田街东南翼的恩乌山、白虎营梁子,阻住敌人退入按板井向南的逃路。在一个“横丁字形”的圈田街河谷,解放军主力部队、武工队、民兵多人,从四面八方形成对敌人的突击和包围。敌人不甘心就此灭亡,作垂死挣扎,曾多次组织炮火向几个主要阵地轮番进攻,企图突围。但是,敌人的每次进攻都被英勇的解放军主力部队一一击退。
战斗持续了两天一夜,逃敌找不到粮食,饥寒交迫,走投无路,狼狈不堪,前程已经是搬着楼梯上天――没有门了,插翅难飞的孙俊贤,逃又逃不脱,打又打不赢,穷途末路之际终于想出一个苟且偷生之策,遂于2月6日傍晚派情报科长陈子强前来要求与周师长进行谈判。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一路狂奔。
这时,经过长途追击,野战军能投入战斗的也只有余人,好在周围边纵部队的余人已赶来支援,而敌人尽管已无斗志,尚有余人,要想吃掉这支部队还需要时日,兵书上讲,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策,所以周学义师长经过认真思考后同意与敌人谈判,于是他派性格稳健,口齿犀利的团副团长周峰为谈判代表前往敌军阵地。
团副团长周峰只带一名警卫深入敌营,晓以大义,严词驳斥敌人的狂妄要求,动摇了敌人信心。孙俊贤必竟也是历经战火历炼之人,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目前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周峰谈判回来后,我军继续用各种方式对敌开展心理攻势,敌人弹尽粮绝的处境也在继续恶化,大年三十看皇历――没日子啦,到2月7日,孙俊贤不得不率领残部多人缴械投降,圈田街战斗胜利结束。生活有戏剧性,孙俊贤自己可能也没有想到,当他举起双手的时候,代表的是滇南战役的结束。
战后,在镇沅县城欢庆胜利的大会上,周学义师长在讲话中高度评价和赞扬边纵部队、武工队、民兵和群众的配合和支持。
党史资料记载说,圈田街追歼战以解放军的胜利而宣告结束,俘敌余人,毙敌多人,缴获各种武器1多件。其中,缴获八二炮10余门,六〇炮30余门,轻重机枪50余挺,步枪0余支及部分军用物资。
战斗胜利结束后,部队返回镇沅县城,在按板井红场举行联欢大会,欢庆胜利。
会后,在按板井给武工队、工人武装发放了缴获的武器。工人武装首次得到这样大规模的武器装备,人们个个笑开了脸,激情更加振奋。
07
滇南战役,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在解放战争时期祖国大陆上进行的一次大规模的追歼战。从年12月27日开始至年2月19日结束,历时55天。
“青山绿水长留生前浩气,苍松翠柏堪慰逝后英灵”。历史的长河记载了多少英雄的事迹,有多少人为了保卫祖国和家乡献出了宝贵的生命,烈士们走了,但他们的事迹会幻化成永不磨灭的丰碑高高矗立在我们后人的心中。年8月镇沅县人民政府在南京街的一个小山包上建了纪念塔,这是一个三层方塔,塔的正面刻有“南京街追歼战烈士纪念塔”11个大字。左侧墙上为概况碑文,楷书阴刻。右侧墙刻的是南京街追歼战中牺牲的烈18名烈士英名。塔顶为红五角星,塔基为三层石阶。杨丽初在《二次重返南京街》一文中说到:“由于事后打扫战场未能善始善终,使主战场变成了被人遗忘的角落,更使人伤心的是,在主战场上牺牲的近80名烈士,在纪念塔上的烈士名录中,不仅没有他们的姓氏,就连统计数字都没有把他们计算在内。”为了建设新中国,多少英烈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在南京公路旁有一个大石头十分显眼,上面刻着“南京街追歼战革命遗址”十个大字,向路上昭示着这里曾经的历史。
年6月镇沅县人民政府也在圈田街建立了追歼战烈士纪念塔,都是为了怀念在南京街、圈田街追歼战中牺牲的先烈,让英雄活在人们心中,鼓励着健在的人前进。
不忘初心,为了让人民群众了解历史,知道解放战争中这里曾发生过的大事。
不忘历史,教育后代了解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是多少革命烈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人民不会忘记他们,历史不会忘记他们,那些为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而献出了宝贵生命的先烈们。
因此,要牢记历史,高举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伟大旗帜,沿着社会主义道路,踏着烈士的血迹前进。
罗定宏是南京村的村支书,他的祖辈们就一直生活在这里,他自己到目前为止也从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对这块热土他有着深情的眷恋,他自己也记不清楚多少次在烈士纪念塔下给前来祭奠的人们讲这场战斗的来龙去脉和战斗胜利的意义了,只是为了心中那个崇敬的初心,他一直在讲,一直坚守,对在追歼战中牺牲的烈士,他记不清楚多少次为他们默哀。罗定宏在中越边境当过兵,有兵情的思想支柱,对为人民幸福生活而献出了宝贵生命的烈士,他心怀敬重,他做过村党支部书记,对党的事业有着真诚的执着。
每一次向前来祭扫的人们,他深情并茂地说:“中国共产党的军队,武器装备远远比不过国民党的军队,却打的老蒋退守孤岛。朝鲜战争打的天下多国部队屁滚尿流,回头又灭了世界上叱咤风云的印度铁骑军团!其实,在人类的战争史上,每支强大军队的形成,都是从潺潺细水演变成大江大河的!战争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灭掉一个民族,而是要收服更多的民心,也就是说,世界任何一股势力也不可能敌过民心,时间一直在证明!”
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它是生命的真正脊梁,现实中,绝大部分人所遭遇的绝境都不是生存的绝境,而是精神的绝境,只要你的精神不垮掉,外界的一切都不能把你击倒。罗定宏在给人们讲这段战斗历史时,总是不忘提出精神的力量,条件如何改变,生活环境如何改变,我们共产党人的初心不能改变,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这个初心和使命是激励中国共产党人不断前进的根本动力。
纪念塔一侧是南京村小学,这所建于民国15年(公元年)的学校,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围绕烈士纪念塔开挖了一条环形跑道,每天清晨,学生们围着跑道喊着一、二、一的口号晨练,那声音和解放军出操时的声音有同曲之处,新中国的后一辈人正是用这样的方式以告慰烈士们的在天之灵。一所学校就是一个热火塘,学校是乡村文明的中心地带,这里传承着历史和我们古老的文化。
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说:“中华民族是爱好和平的民族,中国人民是爱好和平的人民。近代以后,中国人民饱受列强侵略之害、饱经战火蹂躏之苦,更是深深懂得战争的残酷、和平的宝贵。”
从年以来,在中国共产党坚强领导下,全体中国人民奋发图强,使中国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历史巨变。现如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
正如金一南教授在《为什么是中国》一书中所说:一个年成立的政党,一支年创建的军队,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唤醒民众,把一盘散沙的中国凝聚成一个坚强的共同体,使其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从失败到胜利,靠的是正确的思想路线和组织路线。
信念是任何人都不可或缺的一种精神法宝,它的力量是无比巨大的,有了它的支撑,死神和失败最终都会为你让路。
历史需要铭记,历史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欲灭其国,必先灭其史”。
有悠久历史的民族,始终是以之为自豪的,没有任何一个民族,会否认历史对于后世的意义。
历史和哲学一样,都是一个民族的灵魂,历史记载着人类过去的兴衰与成败,每一个被记录的历史事件,都不是简单的花开花落。
我们有理由相信,明天会更美好,也一定会更好。
(此文获征文二等奖)
景洪市作家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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